文:蓝志锋

大马旅游促进局总监阿玛尔遭旅游、艺术及文化部长张庆信免职,失去总监位子,降级为副总监,这让他很难过和委屈。

他说接获的公函被告知,从2月26日起,不再担任该局总监,但是却没有提及他会被调往何处,担任什么职务,以及什么级别的公务员。

事情曝光后,张庆信解释,阿玛尔不是被炒鱿鱼,而是降职而已,原因是表现不佳,这与种族和宗教毫无关系,不要玩弄种族和宗教课题。

此前,旅游部的正副部长两人,曾多次给阿玛尔机会,也提供了很多意见,可是他无法表现,最终只有换掉他。当前旅游局总监退休时,阿玛尔并非第一继任人选,但他拥有旅游管理学的博士学位,所以获得机会;可是,他的表现却与其学历不符。

读到这则新闻的第一个感觉就是,张庆信将成为舆论焦点,也会成为政敌攻击的对象。果不其然,张庆信被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。

一些阿玛尔的支持者,从种族角度看待这个事情,把此事定调为“华裔部长对付巫裔官员”。他们没有从阿玛尔的表现看待课题,而是简单粗暴的只从肤色切入,把阿玛尔塑造为“受害者”,而“加害者”就是张庆信。

阿玛尔认为,自己在公共服务领域服务36年,拥有丰富的经验,不应该遭如此对待。他于去年4月12日受委为旅游局总监,至今任期未满一年。

总监的职位级别相当高,属于JUSA或更高的Turus级。高级公务员们有本身的小圈子,经常抱团取暖。部长们鲜少向高级公务员“动刀祭旗”,担心引起其下属和同级别官员的反弹,以不合作,阳奉阴违,甚至搞小动作破坏政府。小拿破仑的暗势力,对政治领袖有著有著无形的“杀伤力”。

不过,首相安华则支持张庆信的做法;他说,尽管张庆信因为工作方式比较“凶”而被人所误解,但也只是为了将工作做到最好。政府首席秘书祖基也指出,部长有权力委任或终止旅游局总监的职位,这是法律赋予部长的权力。

从法、理、情,三个视角看待这次降职事件。

(1)法:没有违法。张庆信援引《1992年大马旅游促进局法令》第10(1)条文,行使部长权力终止阿玛尔的总监任期。这是合法的行为,政府首席秘书也确认无误。

(2)理:谁的道理最大?此事必须以国家利益优先,不能有个人偏好,否则难以完成推广大马旅游的任务,也无法达到吸引外国游客的目标。

此外,降职行动前,旅游部已经完成所有的程序,也曾向阿玛尔发出内部通知书。所有程序都走完了,正副部长也给予机会和劝告;该讲的道理也讲了。

(3)情:感情,牵涉情感和人性的柔软面。这是最难处理的,涉及复杂的个人情绪,背后可能有情感纠结,以及种族和宗教的情绪的因素。这是张庆信难以直面,也最棘手的事情。

种族和宗教色彩

张庆信在马来社会的形象,一直受负面舆论影响,从早前的“在机场移民局拯救中国游客”,面对“公共场合喝酒跳舞”的负面宣传,以及“张庆信与吉打大臣山努西多次争锋相对”等,这些事情,加上政治人物炒作,让张庆信陷入“对抗公务员”的负面形象,以及不尊重多数群体的争议。

面对同情阿玛尔者,张庆信无法单靠法律和道理来说服,因为这里有“感情和同情”的元素存在。

公务员之间的“感情”,往往与“面子”和“尊重”有关。偏偏张庆信在“面子和尊重”课题上,经常吃亏。他被指摆官威,没有顾及公务员的面子,不给予尊重,这让他丢失了不少分数,也导致此课题带有种族和宗教色彩。

政府高官圈子的“面子文化”很重要,导致一些没有表现的高级公务员,因为“面子”所以被留下来,甚至获得跃升机会;表现糟糕的公务员,也不好意思炒他们的鱿鱼。

阿玛尔是降职,不是雪藏,或调往其他单位。张庆信把他留在旅游局,他还要面对旅游局的同事以前的下属,现在可能是他的上司。这在官场是“很丢脸,没面子”。他会得到一些同情分,认为部长做得太绝,没有留情面的馀地。

我相信,张庆信做决定前,已经深思熟虑,知道“降职”行动可能引起的反弹。但,他选择以降职方式传达明确讯息——认真工作,不要敷衍了事,否则自食其果。

如今,面对反弹声音,张庆信和旅游部的高官们,比如秘书长,应该采取更多主动措施,提供解释,化解网民在发动的舆论攻势,以及缓解部分公务员的情绪。若旅游部没有具体说明,会引起各种错误解读,对张庆信和旅游部不利。

至于新的总监,必须要交出更亮眼的成绩,让数据说话,才能堵住批评者的嘴巴。

大家给予张庆信工作空间,让他推广大马旅游业,包括委任合适的人担任适合的位置。

若张庆信交不出成绩,到时就得承担后果,这也是他强调的问责绩效制,谁有能力,谁就上,不然就下来,把机会让给其他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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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70后,媒体领域工作超过20年。16年任职《南洋商报》与《东方日报》,以及纸媒数码平台,从记者到主管,后为电子新闻主任,拥有丰富的时政新闻采访经验,也曾多次外派他国采访。2017年转战广播领域,参与全马首家中文财经资讯电台CITYPlus的节目和内容制作,并且主持新闻评论节目《主编点新闻》和《主编点头条》。他是《东方日报》、《中国报》、《新生活报》和新加坡《新明日报》专栏作者,也是不同媒体的常客时评员。他相信媒体应扮演第四权角色,参与历史、见证历史,记载历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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